12月9日,碧空下的岳麓山红叶招展,格外美丽,庄严肃穆的明伦堂内,陈宇翔教授面带微笑,娓娓道来,从湖湘文化的源流与发展,讲到湖湘文化的特点,从湖湘历史中那些杰出的先贤们说到现在湖南人的群体特征。纵横古今几千年,陈教授挥洒自如、激情飞扬,他站在历史文化的高度,对湖湘文化进行分析、疏理,总结、提炼,言语间给我们展示了一幅幅绝美的湖湘文化的画卷。在讲座中,陈教授引用八个字概括湖湘文化的精髓:“心忧天下,敢为人先”。
湖湘文化源远流长,它从遥远的过去一路蜿蜒,滋润着一代代湖湘儿女又为一代代湖湘人物所发扬和光大。随着陈教授的讲授,那些湖湘代表人物渐次从遥远的过去走来。那是屈原、贾谊、辛弃疾渴望政治清明、崇尚独立人格孤独、忧愤的身影;那是周敦颐、王夫之经世致用、倡导湘学呕心沥血的身影;那是魏源、左宗棠、谭嗣同放眼全球、抗御外侮、反对帝制忧国忧民的身影;那是毛泽东、刘少奇、彭德怀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翻身闹革命、建设新中国孜孜以求的身影、、、、、、
湖南是一个内陆省份,一度是少数民族杂居的地方,文物教化曾经远远落后于中原地区,但是,到了近代,湖湘文化成为中华文化不可忽视的部分,一代代湖湘子弟受其熏陶,成就了种种“敢为人先”的业绩。湖湘文化的孕育和传承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。穿越历史的时空,我们似乎可以遥望到湖湘文化久远的薪火:屈原“世人皆醉我独醒”的孤独;贾谊怀才不遇但并不妥协的文人情怀;辛弃疾词章的豪爽、忧伤以及组建“虎儿军”的雄迈、抗击金军的坚定、、、、、、在这些与湖南人相关联的先贤身上,我们不难找到湖南人性格的肇始。
在屈、贾、辛的时代,湖南显得是那么忧伤,那么无奈,留给后世可以谓之文化的,似乎只能找见一个与祭祀相关的端午节。湖湘文化最终得以形成,道县人周敦颐开始的湘学显然是立有头功的。但贡献最大的,当属明末清初的湖南人船山先生。明末清初,正逢改朝换代,船山先生闭门40载,形成了为学、处世、治军、施政等一系列治国安帮、经世致用之道,属于湖湘文化的理论归依。自此,湖湘文化找到了生命的依托,一批湖湘子弟受其熏染,从湖南走上了历史舞台。回溯历史,我们不难从这些湖湘子弟的的亲历实践中感知到“心忧天下,敢为人先”的湖湘文化力量。
尤其让我难忘的一位人物是魏源,他从清朝闭关自守的空气中嗅出了国家危亡的气息,编纂《海国图志》,提出要“师夷之长技以制夷”,遗憾的是,他的学说没有引起朝野足够的重视,被束之高阁。魏源被后世尊为近代中国睁开眼睛看世界的第一人。我常常想,如果魏源的思想在其提出之初被接纳,那么,现今的中国该是怎样的强盛呢,可惜,历史不容假设,我们回溯历史,看到的只能是一个湖南人心忧天下的拳拳之心。
魏源没有能力做到的事,另一个湖南人曾国藩应该可以做到,他官当得足够大,影响力也不算小,曾是清王朝的中流砥柱,要是他有心“师夷长技”,要是他有心“制夷”,以他的权势,以他的能力,中国历史都将是另外的模样。可惜,他弄权而不惜权,官当到一定的程度,便找了个理由告老还乡了。教授在讲座中对曾国藩的治学当官为人之道颇为赞赏,但是这也是唯一一处我不完全赞同教授观点之处,曾国藩在个人修行上可谓是做到了极致,但我认为他有些愚忠的味道,也有些明哲保身的味道。他一定熟知辛弃疾的际遇,熟知辛弃疾抗金功高反遭朝廷贬累的前鉴,于是,他在他和他率领的湘军炙手可热的时候,选择了引退。他的引退,有无奈,但太过自私,所以,历史并没有因他而改写。
有时候,我不禁想,要是炙手可热的不是曾氏,而是魏源,历史是不是会改弦易辙呢。似乎也不大可能。他毕竟属于士大夫阶层,有思想,但无法发出光芒。因此,心忧天下到了谭嗣同时代便演变为“杀身成仁”的变法悲歌。魏源们心忧天下,但仅仅停留在一个层面,他们尚不是湖湘文化的代表人物,另一种湖南人的性格或者说是真正的湖南人的性格,谭嗣同是可以代表的,而具有这种性格的,也并非仅仅谭氏一人,而是一个群体。他们是湖南人骄傲的一群,当他们看到先贤们的中庸、改良已不足以让他们心忧天下时,变法与变革便成为他们当仁不让的选择。黄兴、宋教仁、蔡锷、陈天华以及毛泽东、刘少奇等近现代影响中国的这一个群体是湖南人“心忧天下,敢为人先”的杰出代表。尤其是湖湘文化集大成者----毛泽东,在他的带领下,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一个崭新的时代来临。
心忧天下,敢为人先。各个时期的湖南人表现各不相同,但一个“忧”字、一个“敢”字,在湖南人心底总是绵延不绝。作为政治家,湖南人既敢作敢为,也善于急流勇退;作为思想家,湖南人锋芒照人,却又容易清高;而作为艺术家,湖南人超逸脱俗,往往易于颓废。听着教授的讲座,我想起那些远去的和现在的湖南人和湖南人的性格。我深知湖南人性格中也有着自己的缺点,但是惟独有湖南人敢于说出:“若道中华国果亡,除非湖南人尽死”之豪言,所以,我无比的骄傲,我出生在这片土地上,我熏染着这这块土地的气息,我深深地折服在湖湘文化的魅力之中!